黎先生是广东某村镇银行的股东,由于入股3年从未分到过一次红利,他打算卖出村镇银行的股份,但一直找不到买家。黎先生只好在2012年求助媒体,希望可以尽快脱手。
这样的故事,今年还在不断的重复上演。
近日,肖先生给在上海做投资的朋友发了条短信,想转让自己在一家村镇银行的股份。两年前,肖先生入股重庆市的一家村镇银行。到目前,还没有分过红利。经过审慎思考,他打算卖出自己的股份。但遗憾的是,肖先生不仅一直找不到买家,相反却发现有很多像他这样的卖家。
持有某沿海城市商业银行组建的村镇银行近5%股份的杜先生,他所投入的近500万元资金至今仍未带来一分钱的红利。在两年坚守之后,杜先生最终也决定放弃。
三位民营企业家在提到退出村镇银行原因的时候,不约而同的提到了入股两三年时间,一分钱也没有分到。
浙江华佳热电集团有限公司副总经理陈柏钢,去年在谈到参股新昌浦发村镇银行6%的股份时,就曾经这样说过:“只要能入股村镇银行,当股东,即便三年不分红,我们也愿意!”
由上面这些民营企业家的态度可以看到,民营资本入股村镇银行,对于分红期限的最低预期就是三年。如果超过三年不分红,相当部分的民营资本,必然会生出逃离村镇银行的意愿。
在分红这件事上,美国股神巴菲特控股的伯克希尔·哈撒韦公司被视为小气鬼的化身,自上世纪60年代巴菲特控制公司以来,从未向股东们分过一分钱的红利。
“我们不分红,因为我们认为我们能够将我们赚到的每1元钱去赚更多的钱。”巴菲特在1997年的股东大会上这样讲过,“假如我们的结论是我们无法做到这样,我们就应该把利润分给你们。”
另一个例子是苹果公司,掌握现金和现金等价物逼近1000亿美元的苹果公司,直到2012年,才进行了近18年来首次分红。
软件巨头微软1986年在纳斯达克上市,一直也都是一毛不拔,直到17年后的2003年,微软才进行了第一次分红。
在2004年上市的时候,当今互联网的巨头谷歌就表示不会给股东现金分红,时至今日谷歌也一直是这样做的。
但如果1986年时把一万美元投入微软,到2003年该投资则变成了223万美元。2003年后,微软开始向股东派息和回购股票,但其股价却开始原地踏步,甚至轻微弱于指数。苹果、谷歌的原始投资者,在不分红的情况下,同样获利不菲。至于投资巴菲特的原始股东,就更不用说了。
可见,是否分红与公司好坏,并没有直接的关系。
2012年11月,邦信资产管理有限公司发布公告称,拟转让其持有的全部四川彭州民生村镇银行股权,这是第一家通过产权交易平台公开进行的村镇银行股权转让交易。
公告显示,彭州民生村镇银行成立于2008年,注册资本5500万元,民生银行为第一大股东,持股比例为36.36%;邦信为第二大股东。邦信此次拟转让其持有的彭州民生村镇银行550万股、10%股份,转让价为1119.86万元。
彭州民生村镇银行也没有进行过分红,但是简单计算一下,2008年邦信投入550万,至有到2012年以1119.86万出售,持有时间4年,利润超100%,可以算是一笔成功的投资。
可见,村镇银行只要经营良好,分不分红都有可能给股东带给不菲的回报。
那么,村镇银行的经营状况如何呢?
四川银监局的数据显示,截至2012年末,四川省已开业的37家村镇银行中,赢利面达到87.5%,不良贷款率只有0.16%。
建设银行的年报也显示,截至2012年末,建行主发起设立26家村镇银行,已开业村镇银行总资产109.26亿元,净资产25.16亿元,实现净利润1.30亿元。存款余额71.12亿元,贷款余额69.87亿元,其中涉农贷款占比91.75%。资产质量得到有效控制,不良贷款率0.07%。
重庆某村镇银行行长这样说:“在我印象中,很多中资银行发起设立的村镇银行第一年都能盈利。从长远来看,村镇银行的前景肯定是看好的。”
的确,也有部分村镇银行经营不良。据一位业内人士介绍,部分村镇银行已经成了股东企业的“提款机”,赢利自然无从保证。
这也涉及到另一个问题,村镇银行的控股权问题。
之前提到的杜先生就有这样的期望,待资金充足,政策放宽时,也能控股村镇银行,拥有主导管理权。许多民企股东都希望增加持股比例,由民企主导话语权,开设真正的“民间银行”。
按照银监会相关规定,村镇银行的主发起人必须是银行业金融机构,持股比例不低于15%。这一难以逾越的鸿沟将不少拥有雄厚资金的民企挡在门外,因为控股权直接关系着经营权的归属,小股东基本没有话语权。
“第一大股东必须是银行”这一条底线很难突破,业内人士认为,“假如让民营资本控股,或者成为第一大股东主导村镇银行,全国可能一下子冒出上千家村镇银行,可能造成风险失控。”只要全国有一两家村镇银行出现风险,甚至遭到挤兑,对村镇银行的声誉都将是巨大的打击。
其实这也是一个很浅显的道理,业内人士谈及村镇银行在农村发展不利因素时就曾提到,有人误认为村镇银行是私人的银行,存款到里面去不大放心。在第一大股东必须是银行的情况下,存款人尚有如此的顾虑,假如民企真正获得了村镇银行的控股权,村镇银行的“死期”有可能也就到了。就算没有银监会的相关限制,民营资本也应对追求村镇银行控股权的野心保持足够的警惕。“民间银行”不只是国家让不让开的问题,而是民众根本就不会信任,稍有风险事件出现,恶性挤兑事件几乎不可避免。到时候不仅是所有的村镇银行都会受损,民营企业家甚至存在身败名裂的风险。
一位对村镇银行长期观察的评论家这样认为,民营资本进入村镇银行必须要满足两个条件:一是要是有长期投资的信念,不只是“即便三年不分红,我们也愿意!”而是要做到只要村镇银行发展趋势良好,多长时间不分红都愿意;另位一个条件是把投资当作财务投资,尽量不要干涉村镇银行的正常经营,更不要试图谋取控股权。满足不了这两个条件的民营资本,不进入进入村镇银行,或者是退出村镇银行,其实是一件好事。
许多耐心不足的民营资本,有可能根本就不适合村镇银行,引入有耐心的长期资本进入村镇银行,或许是一个解决的办法,这位评论家最后这么表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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